tianjiao123:↑太棒了!!!!坐等更新!这是我最近看过最好的文了!!!
我都有点想断更了,看的人太少了,也没啥互动,就我自己在着吧吧吧的发
大佬,千万不要断更,有很多人都是再默默看的。
写的太棒了大佬!
大佬写的还是相当好的,三位大小姐不一样的路线以及配角的思想路线都相当到位,就是男主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现在的男主心理还是非常脆弱的
sby121385:↑别断更呀,一直在追的
就是觉得看的人有点少,我这更新30万字了看的人可能都没有50个人,就觉得没啥意思了
大佬写的太有感觉了,期待后面诗织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家,去他家里虐他会更有感觉,期待一手,别断更啊大佬
大佬写的太好了,作者大大加油,别断更啊 每天都在追
第二十五章
不知道这场残酷而又带着某种病态愉悦的舔脚游戏,究竟持续了多久。
时间,对于身处地狱的田中阳一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他只知道,当高坂诗织终于因为一丝厌倦而抬起那只被他用舌头清理得光洁如玉的脚时,他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似乎都变成了冰冷的汗液,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将他身下的高级真丝地毯浸染出一片深色的人形轮廓。
神经末梢传来持续不断的、灼烧般的痛楚,那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屈辱姿势所带来的肌肉与骨骼的抗议。他的舌头,因为反复的、用力的舔舐而变得麻木肿胀,口腔里充斥着诗织脚上那混合了皮革、汗水与他自己屈辱唾液的复杂气味,这股味道仿佛已经渗透进了他的血液,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流淌。
他伏在地上,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的死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酸痛的胸腔,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仿佛在擂鼓。
结束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存在的火苗,在他那片早已被黑暗与绝望淹没的意识荒原上,悄然升起。
诗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张洋娃娃般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后的慵懒。她欣赏着阳一此刻的惨状,就像欣赏一件被自己亲手蹂躏到极致的艺术品。他的痛苦,他的虚脱,他那张曾经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布满的冷汗与屈辱,都让她感到一种由内而外、深入骨髓的满足。
但这种静态的观赏,很快就让她感到了一丝乏味。
“哼……”她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伸出纤细的手指,拨弄了一下自己亚麻色的长卷发,“玩具要是一次就玩坏了,那也太没意思了。”
她转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管小小的、包装精美的药膏,随手扔到了阳一面前,药膏在柔软的地毯上弹了一下,滚落到他的手边。管身上,清晰地印着“天野制药”的蓝色徽标。
“这是天野制药最新款的外伤药,对你这种‘器物’来说,可是好东西呢。”诗织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高在上的仁慈,“拿去,滚到那边一楼的佣人房休息吧。我可不想明天早上起来,看到的是一个不能动弹的、坏掉的玩具。”
“滚回去休息”,这几个字,对于此刻的阳一来说,不啻于天国的福音。他甚至来不及去感受话语中那刺骨的侮辱,只是本能地、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抓起那管药膏,然后像一条被打断了腿的狗一样,狼狈地、一寸一寸地向客厅外挪动。
他不敢站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被允许。他只能用手肘和膝盖,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道屈辱而又可悲的、湿漉漉的痕迹。
在佣人的带领下阳一通往一楼那间狭小佣人房的走廊,明明不长,此刻却像是没有尽头的地狱之路。每挪动一下,膝盖和手掌上被地毯磨破的皮肤就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终于,他爬进了那间还算温馨的房间,用尽力气关上了门。
门合上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像一滩烂泥般滑坐在地,身体因为脱力而剧烈地颤抖着。他脱下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看到了自己胸前那两个因为长时间被鞋底摩擦而红肿不堪的部位,以及膝盖和手掌上那些擦伤。
他拧开那管药膏,一股奇特的、带着某种细胞活性的清香传来。他将药膏挤出一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一股冰凉的感觉传来,紧接着,是立竿见影的、神奇的愈合效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破损的皮肤组织,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着,血迹在迅速凝固,红肿也在缓缓消退。天野制药的科技,确实强大到令人恐惧。
但是,这种强大,仅仅作用于皮肉。
那些深藏在皮肉之下的、受损的神经,依旧在叫嚣着、嘶吼着,传递着一阵又一阵尖锐的、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药膏修复了他的“器物”表象,却丝毫无法减轻他作为“人”的痛苦。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疼痛更加折磨。
他草草地涂抹完所有看得见的伤口,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那张狭窄坚硬的单人床。
极度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虚弱,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眼皮重如千斤,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沉沦。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的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母亲临终前的脸庞。
“阳一……无论如何……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对不起,妈妈。
真的……好痛苦啊……
他蜷缩在床上,像一个回到了子宫里的婴儿,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昏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阳一是在一阵持续的饥饿感中醒来的。
身体上的伤口在药膏的作用下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下一些浅浅的红印,但那种仿佛刻在骨头里的酸痛和疲惫,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迅速穿好衣服,然后打开房门,四肢着地,像一只真正的宠物狗一样,悄无声息地爬向了二楼的餐厅。
高坂诗织已经优雅地坐在了餐桌前,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粉色的丝质家居服。丰盛的早餐已经由女佣摆好,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不真实的、圣洁的油画。
阳一爬到她的餐椅旁,跪伏在地,将头深深地埋下,一动也不敢动。这是他的规矩,他的位置。
诗织没有看他,只是用银质的餐刀,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煎蛋,偶尔端起骨瓷的杯子,小口地抿着热牛奶。整个餐厅里,只有刀叉与瓷盘碰撞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对于阳一的存在,她视若无睹,仿佛他只是地毯上一块不起眼的装饰。
这种极致的、将他彻底物化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偶尔诗织会把一些食物扔在阳一面前的不锈钢盆里算是阳一的早餐。
终于,诗织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用餐完毕。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柔美的身体曲线在丝质的睡衣下展露无遗。
“天气不错,去院子里走走吧。”她自言自语般说道,然后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跪在地上的阳一,“跟上,我的小狗。”
阳一立刻像得到了指令的机器,手脚并用地跟在她身后,爬出了餐厅,穿过客厅,来到了别墅后方那个修剪得如同皇家园林般精致的庭院。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和青草的芬芳,露珠在玫瑰花瓣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这一切的美好,都与阳一无关。他的视线里,只有诗织那双穿着毛绒拖鞋的脚,以及她行走时刻意放慢的、优雅的步伐。
他必须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像一条被无形的锁链牵引着的忠犬。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她那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的睡裙裙摆。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混合了沐浴露清香和少女体香的、令人眩晕的气味。
诗织在一处开满蔷薇的花架下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而阳一,则只能停在她的脚边,用膝盖感受着身下草坪的湿润与冰冷。
这样的“散步”,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诗织没有再对他说一句话,却让他感受到了比任何酷刑都更漫长的、精神上的凌迟。
回到客厅,诗织脸上的悠闲表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种阳一最为恐惧的、带着浓浓兴趣与恶意的微笑。
他知道,热身已经结束了。
“呐,阳一君。”她的声音甜美得如同淬了毒的蜜糖,“散步结束了,现在,该来玩点更有趣的游戏了。昨天你休息得很好,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哦。”
阳一的心,猛地沉入了谷底。他知道,新一轮的地狱,即将开幕。
他看到诗织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两片他此生都不愿再见到的、散发着冰冷光泽的木头夹子。
“来,把这个戴上。”诗织走到他面前,将夹子扔在了他的胸口。
阳一的瞳孔猛地收缩,昨夜被药膏治愈的皮肤下,那份被夹子烙印下的剧痛记忆,瞬间复苏。他不敢有丝毫的违抗,只能用颤抖得几乎不听使便的手,拿起夹子,在诗织冰冷的注视下,将它们夹在了自己胸前那两个刚刚恢复了些许知觉的敏感点上。
“啪嗒。”
夹子合拢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脆,也像两颗烧红的炭火,再次烙在了他的神经上。剧烈的、尖锐的痛感让他浑身一颤,几乎要蜷缩起来,但他死死地咬着牙,强迫自己保持着匍匐的姿态。
“很好,很听话。”诗织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洗衣房的脏衣篮里,拿出了自己昨晚换下的那只白色薄棉袜,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张嘴。”
一股混合了发酵了一夜的汗酸味、体味以及棉布纤维的复杂气味,随着袜子的靠近,钻入他的鼻腔。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诗织将那只袜子粗暴地塞了进去,然后用一卷黑色的电工胶带,将他的嘴唇一圈一圈地、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
窒息感与恶心感同时涌上,阳一的眼睛因为缺氧和屈辱而瞬间布满了血丝。
“好了,我的小马,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诗织站起身,脸上洋溢着孩子得到新玩具般的、天真而残忍的笑容。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装饰用的、顶端带着流苏的小皮拍。
她轻盈地一跃,像一个真正的骑士般,稳稳地跨坐在了阳一的背上。
阳一的身体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而猛地向下一沉,双手和膝盖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准备好了吗?我的小马?”诗织的声音充满了欢快与期待,“我们的探险,现在要开始喽!驾!”
她手中的皮拍,轻轻地、却又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拍打在了阳一的臀部。
这一下,仿佛一个开关,彻底开启了这场名为“白马与骑士”的、极度羞辱的游戏。
阳一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思考。
他不再是田中阳一,他只是一匹马,一匹会感到痛苦、会感到恐惧、会感到屈辱的、没有灵魂的牲畜。
他的世界被简化到了极致。感官被分割成几个独立的、痛苦的地狱。
嘴里,被诗织的袜子塞得满满当当,那股恶心气味随着每一次被迫的吞咽,不断刺激着他的喉咙。他无法正常呼吸,只能通过鼻子,艰难地、急促地获取着稀薄的空气。
胸前,那两片木头夹子,如同两只恶毒的蝎子,死死地钳住他最敏感的神经。而更恐怖的是,它们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痛源,而是变成了他这匹“马”的“马刺”。
“哎呀,前面是沙发呢,我们要右转了哦。”诗织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话音未落,她那只穿着粉色、带有可爱绒球的软底室内鞋的脚,便用鞋跟,精准地、毫不留情地磕打在了他左胸的木夹上。
“咚!”
那感觉,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烫在了心口上。尖锐的、爆炸性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阳一的身体因为这一下剧痛而猛地向右歪去,发出一声被胶带堵在喉咙深处的、野兽般的呜咽。
“咯咯咯……方向感还不错嘛,我的小马真聪明呀!”诗织被他这副因为剧痛而笨拙转向的样子逗得花枝乱颤,“那现在,我们向左边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吧!”
这一次,是右脚的鞋跟,精准地碾压在了他右胸的夹子上。同样的剧痛,同样的身不由己,阳一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向左侧偏转。
他成了一具被疼痛所操控的提线木偶。
前进,是以臀部被皮拍抽打的火辣痛感为信号。每一次“啪”的声响,都逼迫着他用早已酸软无力的四肢,向前挪动那沉重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喂,爬的时候不许停下呼吸哦。”诗织将穿着室内鞋的脚,从他身侧伸到了他的鼻子前,“让我听见你闻我味道的声音。用力闻,这可是女王大人对你的赏赐。还有呀,嘴巴也不许偷懒,要把我的袜子好好地洗干净!用你的口水,把它洗得像新的一样。不然的话……等会儿可有你好受的呢。”
阳一的意识已经模糊,他机械地挪动着四肢,在冰冷的地板上爬行。
从沙发区,到落地窗前。整个宽敞的客厅,都成了他尊严的刑场。
不知道爬了多久,他的四肢已经麻木,膝盖和手掌的皮肤早已磨破,与冰冷的地板接触时,传来一阵阵黏腻的刺痛。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耗尽他所有的生命力。
“嗯?”背上的诗织察觉到了他的迟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悦,“怎么了?累了吗?我的小马,可不能这么没用哦。”
阳一拼命地想要加快速度,但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完全不听使唤。
“啧。”诗织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背上的重量突然一轻,她从他的背上,轻盈地跳了下来。
阳一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更恐怖的惩罚的开始。
他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就被人狠狠地揪住,整个头被迫地向后仰起。
他看到了诗织那张带着甜美微笑的脸,以及……她手中那只脱下来的、粉色的室内鞋。
“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谁才是主人了呀。”
“啪!”
柔软的鞋底,带着风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脸颊上。声音沉闷,但屈辱感却无以复加。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
左脸,右脸。
诗织像是在拍打一个不听话的娃娃,脸上依旧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的、享受的漠然。
“听话了没有?嗯?”诗织终于停下了手,用鞋底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问道。
阳一无法回答,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代表着顺从的呜咽。
“很好。”诗织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她慢条斯理地将室内鞋重新穿上,然后,再一次,轻盈地跨坐在了他的背上。
“游戏继续。”她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宣布道,“要是再敢偷懒,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哦。”
阳一的心,彻底沉入了冰海。
原来,这根本不是结束,只是中场休息。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沼泽,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志。
他像一架重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再一次,麻木地、机械地,驮着背上的女王,开始了新一轮的、永无止境的爬行。
这一次,诗织的动作更加粗暴,鞋跟磕打在他胸前夹子上的力道更重,手中的皮拍抽打得也更加频繁。
阳一的意识在剧痛中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爬行,疼痛,和无尽的羞辱。
终于,在他感觉自己的肺部即将要因为缺氧而炸开,心脏也因为超负荷而疯狂抽搐的时候,他的眼前一黑,四肢再也支撑不住那沉重的身体和背上的重量。
“砰!”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能量的驱壳,直挺挺地,一头栽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第二十六章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能量的驱壳,直挺挺地,一头栽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身体,终于用最直接的方式,为这场残酷的游戏,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意识,沉入了一片温热而黏稠的黑暗。
没有梦,没有光,甚至没有痛苦。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彻底的虚无,是灵魂在承受了超越极限的负荷后,为了自我保护而强行拉下的电闸。在这片混沌的黑暗里,他不再是田中阳一,不再是“器物”,不再是那匹被肆意玩弄的“马”。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团即将消散的、疲惫的意识。
或许,就这样永远沉沦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然而,地狱的看守,从不会允许她的囚徒获得真正的安宁。
一阵轻微的、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从他的侧脸传来。
一下,又一下。
极有节奏,带着一丝不耐烦。
那不是坚硬的踢踹,而是一种柔软的、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触碰。然而,正是这份温和,像一根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入了他意识的最深处,将他从那片虚无的、温暖的黑暗中,强行地、粗暴地拖拽出来。
痛楚,如同迟到的潮水,在他恢复意识的瞬间,从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地倒灌回他的大脑。
骨骼在哀鸣,肌肉在灼烧,神经末梢在疯狂地传递着过载的、尖锐的信号。尤其是胸前那两点,即使木夹早已取下,那份被碾磨、被撕裂的记忆,依旧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盘踞在那里,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阵幻觉般的剧痛。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如铅的眼皮,眼前的景象,花了很长时间才从一片模糊的色块,重新凝聚成清晰的、令人绝望的画面。
高远的天花板上,那盏由无数水晶切割面组成的、华丽的吊灯,正散发着冰冷而刺目的光芒,像一只由无数复眼组成的、漠然的巨虫,在冷冷地审视着他。
然后,是高坂诗织那张居高临下、完美无瑕的脸。
她微微蹙着好看的眉头,嘴角带着一丝被“打扰了雅兴”的不悦,那双本该天真无邪的茶褐色杏眼里,此刻却盛满了冰冷的、不加掩饰的审视。
她正用她那只穿着粉色软底室内鞋的脚尖,不耐烦地、持续地触碰着他的脸颊。
那力道并不重,带来的物理伤害微乎其微,但每一次柔软的触碰,都像是一次响亮的、无声的羞辱,在他的灵魂深处烙下滚烫的印记。
他挣扎着想要动弹,哪怕只是蜷缩起身体,来抵御这种精神上的侵犯。但他发现,四肢如同灌了铅,完全不听使唤。长时间的爬行与被当做坐骑的羞辱,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力。他瘫在地上,像一条被渔夫扔在甲板上、只能徒劳翕动着鳃的濒死的鱼。
“醒了?”诗织的声音简洁而冰冷,像女王下达不容置喙的圣旨,“我还以为你这件玩具这么不经用,直接坏掉了呢。”
她的话语里听不出一丝关切,只有对“物品”性能的评估。
阳一的心,猛地沉入了冰海的最深处。
他明白了。
游戏……还远未结束。
刚刚那短暂的昏迷,不过是戏剧中场,一次毫无意义的、用来延长痛苦的幕间休息。
那丝刚刚因为体力透支而产生的、虚假的“解脱感”,瞬间被更深、更浓的绝望所吞噬、淹没。
诗织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那双茶褐色的杏眼中,重新燃起了那种猫捉老鼠般的、兴奋而残忍的光芒。经过刚刚那场“运动”,她非但没有疲惫,反而显得更加精神焕发,脸颊上泛着健康的红晕。
折磨他,似乎是她最好的提神剂。
“躺下。”
她再次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阳一的胳膊,下达了新的指令。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阳一的身体在本能的恐惧驱使下,僵硬地、不受控制地翻转过来,由趴着变成了仰躺。
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那股寒意,仿佛要透过血肉,直接冻结他的骨髓。
他仰面朝天,视线里是诗织那双修长笔直的、被包裹在粉色丝质睡裤里的腿。她缓缓地向他走来,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像一位即将登上祭台、举行某种古老而邪恶仪式的女祭司。
然后,他看到她抬起了右脚。
那只穿着柔软的、带有可爱绒球的室内鞋的脚,以一种极具仪式感的、缓慢的姿态,轻轻地、却又带着千钧之重地,踩上了他作为男性最脆弱的部位。
阳一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扼住了咽喉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压抑到极致的、不似人声的呜咽。
那柔软的绒面材质,与他想象中任何坚硬的、带来剧痛的物体都不同。它没有带来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更具侵入性的、包裹式的压迫感。那份柔软,紧紧地贴合着他的形状,将羞辱以一种最直接、最细腻的方式,传递到他每一根颤抖的神经末梢。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透过那层薄薄的绒布,她脚底的轮廓,她足弓的曲线,以及她身体的温度。
这是一种极致的、令人作呕的亲密。
“呐,阳一君……”
诗织的声音压低,变成了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甜腻如私语般的恶魔低喃,缓缓地、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你的这里呀,是不是你作为‘男人’最后的骄傲呢?嗯~?”
她的脚底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研磨般的节奏,轻轻地转动、摩擦。
“那些曾经爱慕你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幻想着能被它占有呀?无论是我们班的结衣同学,还是隔壁班那个学生会的什么干事,她们看你的眼神,可是藏不住的哦。她们是不是都在想,如果能被这样强大的、耀眼的田中君征服,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长的针,精准地刺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
他仿佛能看到,那些曾经充满了爱慕与羞涩的、少女的脸庞,此刻正围在他的身边,用一种混杂着鄙夷、嘲弄和快意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
“可是你看,现在它就在我的脚下哦。”诗织的语调变得更加轻柔,也更加残忍,“像一块没用的软泥,只能任由我踩踏呢……那些女孩子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上你这种……连自己的身体都守护不了的废物?”
“……真可怜~。”
她一边用鞋底在他最脆弱的地方来回摩擦、碾磨,一边用一种近乎撒娇的、却又带着绝对威胁的语气警告道:“不许动哦。也绝对不许出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但话语的内容却冰冷得让他浑身发抖。
“如果在我允许之前,你敢把它弄脏了……我保证呀,会用我那双Jimmy Choo的高跟鞋,用它那又尖又细的鞋跟,把它彻底地、一点一点地踩烂掉。就像……踩烂一颗熟透了的葡萄一样。你说,那声音会不会很好听呢?”
为了印证自己的威胁,她脚下施加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分。
那份沉甸甸的、碾压式的痛感,瞬间让阳一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失控,这个以折磨他为乐的恶魔,绝对会说到做到。
就在阳一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诗织似乎觉得这种单一的折磨有些乏味了。
她稍稍加重了脚下的力道,确保他无法动弹,同时将另一只脚从室内鞋里抽了出来。
一只光洁的、白皙的、因为被包裹了一天而带着温热湿气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脚趾圆润可爱,涂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这本该是能让任何男性心旌摇曳的景象,但在阳一的眼中,这只脚,比任何刑具都更加恐怖。
诗织将这只光脚,缓缓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覆盖在了他的口鼻之上。
双重地狱,瞬间降临。
下半身,是持续不断的、碾压式的剧痛与羞辱。
上半身,是感官被彻底剥夺的窒息与侵占。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细腻的皮肤纹理,感受到她足弓优美的曲线,感受到她温热的脚心紧紧贴合着他的嘴唇。
一股复杂的、极具侵略性的气味,野蛮地灌入他的鼻腔,涌进他的肺里。
那气味,充满了矛盾的层次感。首先是她身上沐浴露残留的、淡淡的花草芬芳,混合着少女特有的、如同牛奶般的体香。这是一种诱惑性的、属于“女王”的香气。
但更深层的,是整个上午都光着脚穿着室内拖鞋后,所酝酿出的、更私密、更具侵略性的气息。那混合了少女温热的体温、沐浴后残留的淡淡清香,以及被绒布包裹了一上午后,那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肌肤本身的微汗气息。
这股味道,不脏,不臭,却比任何污秽都更能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因为它真实,因为它私密,因为它代表着最彻底的、不加掩饰的支配。它将一个“女神”从神坛上拉下,让你被迫用最卑微的方式,去接触她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股味道,被迫地、反复地冲刷着他的肺叶,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染上她的颜色。
“闻着我的脚。”她的声音透过自己的脚掌,传递下来,变得沉闷而模糊,却更添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好好感受被我踩在脚下的感觉,给我好好地记住,你现在闻到的是谁的气味。这是你唯一被允许拥有的东西了,要心怀感激地记住哦。”
阳一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挣扎,但下半身传来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他想呼救,但口鼻被死死捂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窒息感、屈辱感、疼痛感……无数的负面情绪像无数只蚂蚁,疯狂地啃噬着他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开始发黑。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要因为缺氧而昏死过去的时候,覆盖在他脸上的那只脚,突然微微松开了一丝缝隙。
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阳一像一个溺水的人,本能地、贪婪地大口呼吸着。
但吸进来的,依旧是她脚上那股复杂的、属于支配者的味道。
然后,那只脚又会重新、更加用力地踩下。
松开,踩下。
给予希望,再瞬间剥夺。
如此反复。
他的精神,在这场精心设计的、残忍的潮汐中,被反复拉扯、撕裂。
终于,在又一次濒临窒息的痛苦中,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极限的压力,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发出了即将崩断的、绝望的嗡鸣。
诗织似乎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崩溃的临界点。
她终于将踩在他下体的脚移开了。
那瞬间的轻松,让阳一以为自己得救了。
但下一秒,诗织的命令,将他彻底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的语气失去了刚才的玩味,变得不耐烦起来,用那只没穿鞋的脚尖,不悦地踢了踢阳一的胳膊,催促道:“自己拿着你那脏东西。闻着我的脚,对着我这只鞋的鞋底,摩擦。”
阳一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愣愣地看着诗织,眼神空洞得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偶。
他听到了什么?
让他自己……
这个命令,比之前所有的折磨加起来,都要残忍一万倍。
之前的痛苦,是她施加的,他可以作为一个“受害者”去承受。但现在,她要他亲手,将自己最后的尊严,彻底碾碎。她要他从一个“被动受虐者”,转变为一个“主动执行自己死刑”的罪人。
“快一点!没吃饭吗?”诗织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一丝不悦的威胁,“在我失去耐心之前,把这件脏事做完,听到了没有?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这句话,像一道最终的指令,击穿了他所有的防御。
他不再思考,不再感受。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他的手,机械地、僵硬地抬起,仿佛那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手,而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的、属于别人的道具。
他按照她的命令,将那只颤抖的手握住下体,伸向了那只悬在半空的、粉色的室内鞋。
鞋底,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气味,也沾染着这个房间里的尘埃。
而他,被迫成为了一个主动执行自己死刑的罪人。
他闭上眼睛,脸上滑落两行滚烫的、绝望的泪水。
他亲手,将自己最后仅存的、名为“自我”的东西,在这块柔软的、却又无比肮脏的鞋底上,彻底地、毫不留情地……碾碎。
……
当一切结束,阳一像一滩真正的烂泥,瘫在地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彻底离开了这具破碎的躯壳。
诗织缓缓地抬起脚,看着鞋底上留下的那片狼藉,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黏腻的虫子,嫌恶地咂了咂嘴。
“啧,真脏。”
她赤着脚,走到一旁的茶几边,抽出一张湿巾,然后回到阳一身边,蹲下身。
她没有去擦鞋,而是先用湿巾,仔仔细细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那只光洁的脚丫,从脚心到脚趾缝,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仿佛那只脚刚刚踩过了什么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这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这无声的、极致的蔑视,比任何鞭打都更让阳一感到痛苦。
擦完自己的脚,她才用另一张湿巾,同样细致地清理着那只被弄脏的鞋底。
最后,她站起身,将那两团沾满了污秽的纸巾,随手扔在了阳一的脸上。
纸巾冰冷而潮湿,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散发着一股混杂了消毒水和他自身屈辱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好了,周末的游戏结束了。”诗织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慵懒的语调,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消遣,“滚吧,别在这里碍眼。”
说完,她转身走向浴室,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阳一的眼球,在过了许久之后,才迟钝地转动了一下。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没有去管脸上的纸巾,只是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步一步,僵硬地、恍惚地走出了这间华丽的地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栋破旧的公寓楼的。
当他像个游魂一样推开公寓大门时,一眼就看到了正准备出门的房东太太——佐井梨香。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通勤装,米白色的西装外套,深蓝色的及膝裙,化着精致的淡妆,与此刻狼狈不堪、如同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阳一,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梨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目光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甚至没有好奇。
那是一种冰冷的、审视的目光,像一个工匠在检查一件自己所有的、却出现了严重磨损的工具。她的视线从他空洞的眼神,扫到他惨白的脸色,再到他身上那股无法掩饰的、混杂着汗水与屈辱的颓败气息。
她那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皱起。
阳一麻木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最基本的恐惧本能都暂时失灵了。
佐井梨香的眼神冰冷,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像是在驱赶一只弄脏了她地板的虫子。
“滚回你的房间去,别在这里碍眼。”
她顿了顿,用一种评估报废资产的、冷酷的口吻,下了最终的结论。
“一件坏掉的工具,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锤子,精准地敲在了阳一那早已崩塌的精神废墟上。
他甚至无法感受到侮辱。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他迈开沉重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双腿,在梨香那冰冷的注视下,麻木地、恍惚地,走回了自己那间阴暗的、如同棺材般的小房间。
“砰。”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也关上了,这个周末所有的光。
第二十七章
手机的震动,如同地狱传来的请柬,冰冷而准时。
阳一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住了,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这细微的震动抽干。他不需要去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那独特的、仿佛带着电击般触感的震动模式,是相田绘里奈专属的召唤信号。
每一次,都预示着一场无法逃脱的审判。
他颤抖着手,解锁了屏幕。
没有文字。
映入眼帘的,是一段极短的视频。
镜头稳定得没有一丝晃动,拍摄者似乎将手机固定在了某个地方。画面里,只有一双脚,一双穿着崭新、纯白色的Roger Vivier方扣平底鞋的脚。那标志性的方形钻扣,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昂贵的光芒。
绘里奈那双保养得堪称完美的脚,被包裹在这艺术品般的鞋履之中。涂着淡粉色透明指甲油的、圆润可爱的脚趾,在鞋内优雅地、轻微地动了动。那个动作很轻,很慢,像一只慵懒的、刚刚睡醒的波斯猫,在午后的阳光下,不经意地伸展了一下自己锋利的爪子。
这无声的画面,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命令。
它在说:我很无聊。
它在说:我的脚,需要一点娱乐。
紧接着,是一条语音留言的推送。
阳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机凑到耳边,点开了播放键。
相田绘里奈那独特的、带着一丝慵懒与疏离的、不含任何情感的声线,如同冰凉的丝绸,缓缓地、一字一句地,滑入他的耳蜗,然后直接在他的大脑中枢里凝结成冰。
“半小时,八公像前。”
她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思考着用词,又仿佛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停顿所带来的压迫感。
“我的脚,不想等太久呢,不然它会生气的。你明白的吧?”
“我的脚……”
这个主语,像一把无形的钳子,死死地扼住了阳一的喉咙。
她甚至不屑于用“我”这个字。在他面前,她已经将自己和她的欲望彻底分开。他要去服侍的,不是相田绘里奈这个人,而是她的脚,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是一件需要被取悦的、拥有自我意志的物品。
而他,田中阳一,则是服务于这件物品的、更低等的工具。
没有给他任何回复的余地,通话便已切断。
阳一放下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感觉吸入胸腔的,尽是冰冷的、带着绝望味道的玻璃碴子。
他不敢迟到。
他知道“生气”的后果。
涩谷十字路口,是这个星球上最繁忙、最喧嚣的舞台。
周一的下午,人潮如同五彩斑斓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汇集于此,又被无形的信号灯切割、分流,涌向各自不同的方向。巨大的LED广告牌上,当红偶像组合的少女们,正绽放着她们那经过千锤百炼、完美无瑕的商业微笑,她们的歌声通过高功率的音响,混合着J-POP特有的、充满了廉价希望的电子节拍,强行灌入每一个路人的耳朵。
列车进站的轰鸣,商家卖力促销的口号,情侣间的甜蜜私语,游客们兴奋的交谈……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毫无意义的、却又充满了生命力的白噪音。
而阳一,就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幽灵,沉默地、机械地行走在这片洪流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鲜活,那么光鲜亮丽,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低着头,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投向他的视线,那些视线里带着好奇、鄙夷,或者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在他的皮肤上,提醒着他,他是一个异类,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阳光普照之地的、来自阴影里的污点。
这里,是绘里奈精心为他挑选的刑场。一个公开的、流动的、却又无比残酷的审判庭。
他准时抵达了八公犬的铜像前。
相田绘里奈早已等在那里。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连衣裙,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色山茶花,安静而优雅。
阳一按照吩咐,在附近的可丽饼店,买了一份最新鲜的、堆满了奶油和草莓的可丽饼。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捧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穿过人流,来到绘里奈的面前。
“绘里奈……大人。”他低着头,声音干涩。
就在他将可丽饼递过去的那一瞬间,意外发生了。
一个拎着购物袋、行色匆匆的女人,从他身边挤过,肩膀重重地撞了他一下。阳一的身体一个趔趄,手中的可丽饼也随之倾斜。
一小滴雪白的、如同泪珠般的奶油,从卷得整齐的饼边悄然滑落。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阳一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滴奶油,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优美的抛物线,然后,无比精准地、无比残忍地,掉落在了相田绘里奈那双纯白色的、一尘不染的鞋面上。
那一点雪白的污渍,在洁净的鞋面上,显得那么刺眼,那么突兀,像一句无法被撤回的、大逆不道的死刑判决。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绘里奈没有动。
她没有像普通女孩那样发出惊呼,没有愤怒地斥责,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自己那双昂贵的、被玷污了的鞋子。
她只是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阳一那张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
这种不作为,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具千钧之重。
她将如何处理这滴奶油的全部责任,如同一个滚烫的、带着尖刺的铁球,轻飘飘地、却又不容拒绝地,抛给了阳一。
周围的视线,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瞬间聚焦到了他们身上。
情侣停下了脚步,游客好奇地张望,就连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也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
阳一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被剥光了衣服,赤裸地钉在了这个世界的十字中心,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成千上万道目光的公开凌迟。
恐惧的本能,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他的脊椎疯狂地向上攀爬,在他的耳边嘶吼着,命令着:跪下!立刻跪下!用你的舌头把它舔干净!这是你唯一能活下来的方法!
可是……
可是内心深处,那个名为“田中阳一”的、早已被碾碎、被掩埋在废墟之下的灵魂,却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微弱的悲鸣。
那最后一丝可怜的、名为“尊严”的东西,像一根脆弱的蛛丝,死死地拉扯着他的膝盖,阻止他跪下。
就在这里?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全世界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
屈辱、恐惧、挣扎……无数种情绪,像翻滚的岩浆,在他的瞳孔中激烈地碰撞、爆炸。
他的身体,僵住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这致命的三秒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而绘里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每一丝情绪变化。她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不带丝毫笑意的弧度。
对她而言,鞋子脏了,从来就不是问题。
但这三秒钟的犹豫,是叛逆。
是她的所有物,在公开的场合下,出现了致命的、不可饶恕的程序错误。
三秒钟后,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如同一头残暴的野兽,彻底吞噬了那根名为尊严的、脆弱的蛛丝。
阳一的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屈辱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了绘里奈的脚前。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小小的惊呼声。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闭上眼睛,伸出颤抖的舌头,将鞋面上那滴早已被无数目光聚焦、变得无比沉重的奶油,连同着自己的灵魂一起,舔舐干净。
奶油的甜腻,混合着高级皮革特有的、微涩的化学味道,以及……涩谷街头那无处不在的、细微的尘埃的 gritty 味道,在他的味蕾上炸开。
屈辱,如同实质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在阳一舔舐的时候,绘里奈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
她根本不关心鞋子是否干净,她在意的是,她的意志,最终还是被执行了。
当阳一抬起头,嘴唇上还沾着一丝狼狈的白色时,绘里奈才发出一声轻柔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仿佛在惋惜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上,终究还是出现了一道无法修复的瑕疵。
“啊呀……弄脏了呢。”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甜美,那么柔和。
接着,她看着阳一,那双总是带着天真无害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田中君,你说该怎么办呢?”
“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有点丢脸了呢。”
这句话,如同法官敲下的法槌,是对他那迟到了三秒的服从,做出的最终宣判。
等待他的,将是一场远比公开下跪,要恐怖千万倍的、私密的刑罚。
从涩谷到代代木上原的黑色专车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如同流动的光河,无声地向后退去。车内,空气却凝固得如同坟墓。
绘里奈没有闭目养神,也没有玩手机。
她只是侧过头,用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身旁的阳一。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那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而像是一只猫,在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角落里那只被自己玩弄到瑟瑟发抖、却又无处可逃的老鼠。她似乎在好奇,这只老鼠的骨头,到底能有多硬。
阳一僵直地坐着,后背挺得笔直,却不敢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
他不敢去看绘里奈,只能将目光死死地钉在自己那双因紧张而紧握的、青筋毕露的手上。
绘里奈那平静的、不发一言的注视,是风暴来临前最恐怖的预兆。这无声的重压,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无比奢侈。
冷汗,无声地、一颗颗地,从他的额头和后背渗出,很快便浸湿了他那件廉价的校服衬衫。湿冷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黏腻而冰冷,如同传说中尸体上长出的苔藓。
当那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最终平稳地驶入代代木上原一栋外观极简、线条冷硬的现代建筑时,阳一感觉自己已经被这漫长的、地狱般的寂静,彻底凌迟了一遍。
这里是相田绘里奈的私宅。
它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冰冷的、巨大的陈列馆,用以展示主人的财富与疏离。
玄关的地面,是由一整块巨大的、光洁如镜的意大利黑金花大理石铺就的。那深邃的黑色中,点缀着金色的、如同闪电般的纹路。
当阳一踏入玄关的瞬间,他仿佛看到自己那卑微的、蜷缩的身影,被这冰冷的地面清晰地反射出来,扭曲而可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高级的、冷冽的雪松木质香薰的味道。但如果仔细分辨,还能从这股昂贵的香气之下,闻到一丝几不可察的、类似医用酒精或消毒水的气息。
这并非为了洁净,而是一种无声的宣言,一种心理上的暗示,旨在清除掉一切“不属于这里”的、带有杂质的凡人气味——尤其是阳一身上那股混合了汗水、廉价洗衣粉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的、“穷人的味道”。
一位穿着得体女仆装的中年妇人,悄无声息地迎了上来,从绘里奈手中接过她的外套和手袋。
就在绘里奈将外套递给女佣的那一瞬间,阳一的身体,像一具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的木偶,双腿一软,遵循着那早已被无数次痛苦调教出的、深入骨髓的本能,“扑通”一声,直挺挺地、重重地,跪在了那片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绘里奈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她优雅地走到一旁的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加了冰块的矿泉水,然后走到一张巨大的、黑色的设计师沙发前,坐下,双腿交叠,小口地喝着。
她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感受膝盖骨与冰冷大理石接触时传来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去感受这个巨大而空旷的空间里,那如同实质般的、令人窒息的孤寂与恐惧。
直到她喝完了半杯水,她才缓缓地放下杯子,站起身,迈着优雅的、猫一般的步伐,缓缓走到阳一的面前。
然后,她蹲下了身。
她将自己的视线,降低到与跪在地上的阳一齐平的高度。
这个动作,充满了虚假的、令人作呕的“平等”意味,像是在说:“看,我愿意与你平视,现在,你可以对我坦白了。”
这是她进行精神摧毁前,惯用的、麻痹猎物的仪式。
“告诉我,”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阳一冰冷的脸颊上,“刚才在涩谷,你在犹豫什么?”
阳一的瞳孔,因为这个问题而猛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无法回答。
他要怎么回答?说因为那最后一丝可笑的自尊心?说因为害怕被当成怪物围观?
任何答案,都将是新的罪证。
看到他沉默的样子,绘里奈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笑容里,满是残忍的、猫捉老鼠般的笑意。
“嗯?不说话吗?”
她歪了歪头,表情天真无邪。
“是不是觉得,在外面,就不用守我的规矩了?”
话音未落。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用尽全力地、精准地,抽在了他的左边脸颊上。
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都向侧面倒去,幸好他用手及时撑住了地面,才没有狼狈地滚倒。
火辣辣的疼痛,混杂着巨大的羞辱感,如同爆炸的闪光弹,在他脑中轰然炸响,让他瞬间清醒。
“为什么不听话?嗯?”
绘里奈歪着头,像一个好奇的学生,在探讨一个有趣的学术问题。她的声音依旧那么轻柔,仿佛刚才那个用尽全力施暴的人,不是她一样。
“啪!”
又一个更重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了他的右边脸颊上,将他刚刚偏过去的头,又重重地打了回来。
“是不是觉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两个耳光之后,阳一的脸颊已经高高地肿起,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绘里奈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如同神明般俯视众生的姿态。
她看着阳一那张红肿的、狼狈不堪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然后,用一种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做出了最终的诊断。
“你的脸上,刚刚出现了我非常不喜欢的表情。”
“所以,我要把它擦干净。”
她的目的,从来不是发泄愤怒。
而是像擦掉一件艺术品上的瑕疵一样,“修正”掉她不喜欢的、任何属于阳一自己的表情。
真正的惩罚,现在才开始。
她认为,阳一那双紧握的拳头,是执行“错误命令”的终端。
它本该在第一时间,就执行跪下这个指令,但它没有。它听从了那颗装着垃圾思想的大脑,犹豫了,反抗了。
所以,它必须受到惩罚。
绘里奈缓缓抬起那只穿着白色平底鞋的脚,用那双昂贵鞋子的、坚硬的鞋跟,精准地、如同雕刻家手中的刻刀般,死死地、缓缓地,碾压在他那因为用力攥拳而青筋毕露的左手手背上。
“这双手很不听话呢~”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物理现象,“它犹豫了。所以,我要教教它,什么是绝对的服从。”
她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代价,就是要用你最深刻的痛苦来支付。”
她缓慢地、用力地、残忍地,转动着自己的脚跟。
“咯吱……咯吱……”
阳一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手背上的指骨,在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压力下,发出的那阵阵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剧烈的、钻心刻骨的疼痛,沿着他的神经,像一条燃烧的火线,一路向上,疯狂地灼烧着他的大脑。
他死死地咬着牙,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化作一声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闷哼。
他知道,求饶只会换来更剧烈的痛苦。
在绘里奈这里,只有“领悟”,没有“仁慈”。
直到他的手背已经红肿不堪,甚至有些变形时,绘里奈才像是失去了兴趣一般,停下了动作。
她优雅地坐回沙发上,然后,当着阳一的面,缓缓地、脱下了那双白色的鞋子。
她露出了那只包裹在极薄的、几乎透明的肉色丝袜里的、形状完美的脚。
那只脚,因为在昂贵的鞋子里包裹了一天,带着温热的、属于人体的气息。薄如蝉翼的丝袜,吸收了微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汗液,散发着一股混合了高级皮革的残留味道、她身上Jo Malone香水清冷的尾调,以及极淡极淡的、属于少女汗液的微酸气息。
这是一种非常私密的、充满了占有意味的气味。
而那层丝袜的袜底,因为踩过涩谷的地面,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鞋底,也必然沾染上了肉眼看不见的、属于“外界”的尘埃。
绘里奈朝他勾了勾手指。
“爬过来。”
阳一像一条被驯服的狗,拖着那只几乎失去知觉的、红肿的手,屈辱地、一寸一寸地,爬到了她的脚下。
她命令他抬起头,然后,将那只温热的、散发着私密气息的脚,轻轻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踩在了他那滚烫的、红肿的脸颊上。
她用她那穿着丝袜的、圆润的脚趾,轻柔地、安抚般地,抚摸着他发烫的脸颊。
“感觉到了吗?”她温柔地、循循善诱地教导着,像一个极有耐心的老师。
“感受它的疲惫,它的温度,它沾染的尘埃。”
她的脚底,在他的脸上来回地、缓慢地摩擦着。
“在你的世界里,只需要有我的感受就够了。”
“你的自尊?那种东西,只会让你更痛苦。”
她要用自己的脚,自己的气味,自己的感受,强行覆盖掉阳一脑中所有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将他的世界里,唯一的“真实”,替换成“相田绘里奈的感受”。
在进行了长久的、足以将任何人的精神防线都彻底摧毁的“感官学习”后,绘里奈才用穿着丝袜的、冰凉的脚尖,勾起了他的下巴,让他被迫看着自己。
她下达了这场惩罚的,最终指令。
“现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如同杰作完成般的轻快,“把你犹豫的那三秒钟,把你脑子里产生的那些垃圾想法,连同涩谷所有的尘埃,都给我用你的舌头,清理干净。”
这句话,如同神明的诫命,将物理上的清洁,与精神上的清除,残忍地、完美地,画上了等号。
看着阳一那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剧烈收缩的瞳孔,绘里奈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甜美无邪的微笑。
她的话语,轻柔得如同羽毛,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浓重的血腥味。
“如果我的脚心,感受不到舒适……”
她顿了顿,欣赏着他眼中不断放大的恐惧。
“那么,我就用这只鞋的鞋跟,把你那不听话的牙,一颗一颗地敲下来,好吗?”
这个“好吗”,是给予猎物的、无法拒绝的最后通牒。
它将最恐怖的威胁,包装在最亲密的询问之中。
这是相田绘里奈施虐美学的极致体现。
阳一跪在那里,面对着那只白皙、温热,却又沾染了整个繁华都市所有污秽的脚,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她那温柔而残忍的最终诫命。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他即将要用自己的舌头,去吞下自己的犹豫,去吞下自己的尊严,去吞下涩谷十字路口所有的尘埃。
这是他为那三秒钟的“叛逆”,所必须支付的代价。
也是他的灵魂,被彻底格式化的,最后一个步骤。
大佬加油,写的真的很棒,很久没见过描写这么细腻的小说了!
精彩!牛逼!后面会不会把男主调教成重度恋足啊,现在的男主还是非常抗拒的
太有代入感了,这种无法反抗,无法逃离的绝望,如果是我肯定早就已经崩溃了QAQ
每天晚上都会点过来有没有更新,最近的帖子里属作者的这篇写的最顶级,喜欢,加油加油,太好看了
第二十八章
相田财团宅邸,客厅。
客厅宽阔而寂静,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折射着顶灯投下的清冽光芒,仿佛一座被精心打理的巨大陈列馆,而非寻常人家休憩之所。远处枯山水庭院里,竹制“添水”偶尔发出清脆的“咚”声,每一次都像是为这场无声的仪式敲响的节拍,将空气中那股清冽的线香与绘里奈身上几乎察觉不到的、洁净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神圣而又冰冷的“结界”。
承接上一章,阳一的手骨在绘里奈的 Roger Vivier 方扣平底鞋跟下承受了极致的痛苦后,他终于用那被屈辱浸透的舌头,隔着丝袜完成了那场赎罪般的服侍。此刻,绘里奈眼中的怒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作品”回归正轨的、冰冷的满足感。
审判宣告结束,但新的“工作”正无声酝酿着。
绘里奈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将那只包裹在极薄肉色真丝船袜中的脚,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轻轻地、平稳地悬停在阳一面前。那只脚仿佛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而是一件被赋予了独立意志、此刻正等待着被供奉的无价之物,散发着一种冷峻的威严。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阳一身上,只是身形微动,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她的脊背轻柔地靠向身后的软垫,肢体舒展,透出极致的放松。她从身旁的矮几上拿起一本厚重的精装书,书脊上,《百年孤独》几个字在灯光下模糊不清。她纤细的手指轻柔地翻动书页,目光落在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上,然后安静地阅读起来。她那被柔和灯光勾勒出的侧脸,洁白得没有一丝瑕疵,宛如一尊无欲无求的白瓷雕像,将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只留下书页偶尔翻动的细微声响,那是这片寂静中唯一的生机。
阳一的手背,此刻剧痛已如潮水般退却,却留下了让他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的余悸,仿佛被剥离了皮肉的骨骼仍在隐隐作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酸胀与疲惫,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将血脉中的疼痛向四肢末梢推进。他知道,这片刻的平静,仅仅是更为漫长痛苦的中场休息,一场新的、更深层次的折磨即将来临。
当绘里奈那只脚无声地悬停在眼前时,阳一的身体便本能地紧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头颅,发出轰鸣。他立刻理解了这是新的指令。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身体内部的求生本能,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搡着他,让他主动地、近乎虔诚地将脸凑了过去。他能闻到空气中那一丝极淡的、只有在他与绘里奈如此近距离接触时才能察觉到的、混合了高级香氛、皮革、真丝和极轻微汗酸的独特气息,那气息是她的专属印记,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他的鼻尖率先接触到绘里奈圆润的脚跟。那触感是如此的细腻,薄薄的丝袜像第二层皮肤,包裹着温热而饱满的肌肤。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不去看那刺目的洁白与精致,只将全部感官集中于嗅觉。他像一个在窒息边缘的溺水者,终于寻到一丝生机般,用尽全身的力气,从鼻腔最深处进行了一次缓慢而深沉的呼吸。那股气息,混合着高级皮革的残余、真丝纤维的轻柔,以及她皮肤自身散发出的、极淡极淡的、只属于她个人的私密气息。他努力辨识着,试图从这复杂的气息中,找到那能够让他全身心臣服的、独一无二的“味道”,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可以抓住的浮木。
接着,他的鼻尖如同一支被小心翼翼推动的笔尖,以毫米为单位,紧贴着那层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丝袜,从脚跟开始,沿着足弓那优美的、微微拱起的曲线,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上移动。他必须让每一次呼吸都极度均匀,确保气息能完整覆盖丝袜的每一个区域,生怕漏过任何一处细微的角落。他的肺部因长时间的刻意深呼吸而感到微微的酸胀,但那与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相比,微不足道。他感受到袜底与皮肤之间的微小摩擦,如同在抚摸一件最珍贵的器物,每一步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敬畏。
当他的鼻尖抵达前脚掌时,他会稍作停顿,那里的丝袜因脚趾的并拢而显得更为紧绷,隐约透出指节的轮廓。他用更急促、更用力的呼吸,去捕捉那因脚趾并拢而可能积聚了更多、更为浓郁气息的区域。他仿佛能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因长时间行走而产生的轻微潮湿感,那气息比之前更为直接,也更为私密,让他内心深处涌起一阵难言的羞耻与冲动。
最后,他的鼻子会安静地停留在绘里奈脚趾的尖端,静默地完成这趟充满了敬畏与恐惧的“气息巡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向她无声地献上自己的灵魂。他能感受到指尖处丝袜的微微弹性,以及那下方细小而完美的脚趾,仿佛它们也拥有了呼吸,正在回应着他的供奉。
绘里奈依旧保持着阅读的姿态,她手中的书页偶尔翻过,带来细微的声响,仿佛脚下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目光沉静地落在书页上,如同将所有的感官都投入到文字的世界。只是偶尔,当阳一那颤抖的呼吸,轻微地拂动她的脚趾时,她握着书页的指尖,会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一下。那不是惊动,更不是厌恶,而是一种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的、因感官触动而产生的细微涟漪,像石子投入平静水面泛起的,不易察觉的波纹。她的嘴角甚至未曾有过一丝弧度,但那份深沉的平静中,却隐约透出一种对感官体验的沉浸,一种只有她才能理解的愉悦。
当她感受到阳一的气息巡礼已经完成,确认他已经完成了“气息献祭”的仪式后,她脚趾会轻轻地、向下压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是一个无声的、进入下一阶段的信号,如同指挥家手中轻轻落下的节拍,宣告着乐章的转换。阳一感觉到脚趾的压力,那是一种无言的、却又命令感十足的推力,让他知道自己的“表演”尚未结束。
阳一接收到这个微不可察的信号,他微微仰起头,用自己那仍在颤抖的嘴唇,极其轻柔地衔住了绘里奈脚腕处袜子的边缘。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出,触碰到那薄薄的丝袜,感受到它特有的滑腻与微凉。
他不敢用牙齿,生怕自己的不慎会撕裂这件昂贵的丝袜。那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损失,更是对主人权威的亵渎。他只能完全依靠嘴唇和舌头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将那层薄薄的丝袜向下褪去。这个过程缓慢得如同凝固的时间,每一寸的移动都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意志力。丝袜因她皮肤的微温而紧贴着,稍一用力就可能扯坏这脆弱的物品,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避免口中的湿气让丝袜变得更难剥离。
丝袜随着他的动作,如同第二层皮肤般,寸寸剥离。他能感受到丝袜滑动时那细微的摩擦声,以及它脱离肌肤时的那种微妙的、几不可察的“嘶嘶”声。当袜子褪到脚趾处时,他用舌尖的极致灵巧,将袜尖剥离,感受到每一根脚趾从束缚中解脱时的微妙颤动,仿佛它们也因重获自由而轻微地舒展。那场景,带着一丝病态的诱惑,像是在揭开一层最精美的包装。最后,他用嘴唇将整只丝袜从她脚上完整而平滑地取下,没有留下一丝褶皱或破损。他双手捧着这薄如蝉翼的丝袜,如同捧着一件圣物般,恭敬地放在一旁,甚至不敢让它触碰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仿佛那不仅仅是一只袜子,更是主人权威的延伸,是他刚刚完成“献祭”的证据。
丝袜被褪去后,绘里奈那只保养得完美无瑕、白皙如玉的裸足,第一次完全暴露在阳一面前。那只脚的肌肤细腻得仿佛透明,血管的青色隐约可见。脚趾圆润,指甲修剪得整齐,泛着淡粉色的光泽,没有一丝瑕疵。他能感觉到周围空气拂过那光洁皮肤带来的微凉,那是一种与之前隔着丝袜完全不同的、更为直接的感官冲击。
绘里奈的目光依旧没有落在阳一身上,她的视线仍然投向手中的书页,手指轻柔地拂过纸张边缘。但阅读的注意力已经开始悄然分散,她的部分心神,已经无意识地沉浸在了即将到来的、更为直接的感官体验中,等待着被唤醒。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期待着,等待着那份由阳一带来、能够唤醒她沉寂感官的刺激。
阳一的目光不敢直视那只脚,他的眼睑低垂,只敢用余光打量着。那纯粹的洁白,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不真实的美感,让他感到自身的卑微被无限放大。他颤抖着身体,用嘴唇轻轻地、试探性地含住了绘里奈圆润的脚跟。他的舌尖在接触到她皮肤的那一刻,感受到了那份温暖与柔软,与他之前想象的冰冷、拒人千里完全不同。
他开始用门牙,以一种近乎于“啃噬”的姿态,却又将力道控制在绝对不会弄疼对方的极致微弱之处,反复地、细密地“啃咬”着她脚跟处的皮肤。每一次轻触,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索与讨好。他感受到她皮肤的细腻与弹性,那是一种带着活生生温度的柔软,仿佛能感受到下方血管中血液的流动。那感觉既陌生又危险,却又带着一种禁忌的诱惑,将他所有的感官都无限放大。他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她皮肤表面的细微纹理,以及那下方隐藏的、富有弹性的肌肉组织,每一次“啃咬”都充满了对她身体的虔诚探索。
脚跟处传来的、那种细密的、如同无数只蚂蚁在爬的轻微痒意,让绘里奈握着书的手指再次收紧。那痒意并不强烈,却持续不断,像电流般在她的脚底蔓延,带来一种陌生而又奇特的感官刺激,带着一丝危险的挑逗,让她感到身体深处涌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酥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底肌肉因这轻微的痒感而下意识地绷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感在心中悄然生长。
她下意识地翻过一页书,但上面的文字已然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她的全部感知,此时都已从书本上抽离,无声无息地集中在了自己的脚上,等待着更深层次的愉悦降临。那本《百年孤独》被她随意地放置在了腿上,她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仿佛陷入了一个由感官编织的漩涡。
阳一在感受到主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后,他心中的恐惧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大胆的、却又带着无尽卑微的服从。他知道,每一次微小的肯定,都是他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信号。他的嘴唇向上移动,来到了绘里奈足弓那微微凹陷的、最为敏感的区域。那是一处肌肤白皙,血管若隐若现的柔软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用嘴唇将整个脚心完全吸附住,形成一个密闭的、温热的真空。那片皮肤在吸吮下微微凹陷,他能感受到她的脚心在自己唇齿间形成的奇妙形状,仿佛整个足弓都融化在他的唇间。那感觉是如此的私密与深入,让他感到一种生理上的颤栗,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然后,他开始用舌头,在那片被他嘴唇包裹的区域内,以画圈的方式,进行有力而深入的舔舐。他的舌头时而用力顶弄,时而轻柔刮搔,每一次动作都充满了变化,充满了对主人反应的揣测和讨好。湿热的气息与舌尖的摩擦,让绘里奈的脚心传来阵阵酥麻,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流窜,那种感觉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一股难以抗拒的暖流,蔓延至她的全身。阳一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用全身的意志力,去取悦眼前这个主宰他命运的女人。每一次舔舐,都是在向她的权威献上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他的舌尖细致地勾勒着她脚心的纹路,每一个微小的凸起和凹陷,都被他的舌尖仔细地描摹,仿佛在阅读一张无形的地图,寻找着能够让她感到最深层愉悦的奥秘。
脚心传来的、那种湿热的、被完全包裹和吮吸的感觉,如同电流般传遍绘里奈的全身,让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连她自己都几乎未能察觉的、极其轻微的满足叹息。那叹息如此轻柔,如同夏日微风拂过叶片,却又带着一种彻底放松后的沉醉。她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后背完全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头也微微后仰,目光穿透天花板,望向虚空。她的睫毛轻微颤动,《百年孤独》那厚重的书本,也已在她无意识中合上,被随意地放置在了她的腿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极致的感官愉悦中,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她的感官而收缩,只剩下脚下的这一点触碰,便是宇宙的中心。
阳一知道,这是主人彻底满意的信号。他心中的恐惧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因这种极致的顺从与讨好,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那悲哀像潮水般浸透了他的灵魂,让他感到自己的存在被无限地缩小,直至消失。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大胆地向上探索,来到了最后的区域——脚趾。那五根小小的脚趾,此刻在他的眼中,却像五座巍峨的山峰,等待着他最后的征服。
他先是用舌面,将绘里奈五根白皙、圆润的脚趾完全覆盖,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湿润的舔舐,仿佛在用自己的舌头为它们洗去所有的凡尘。他的舌尖感受到脚趾皮肤的柔软,以及指节处细微的纹路,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洁净。他能听到自己舌头与皮肤接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客厅中显得格外清晰。
然后,真正的精细工作开始了。他伸出舌尖,像一支柔软而又敏锐的笔刷,带着一丝颤抖与绝望,探入了小趾与无名趾之间那最狭窄的缝隙。他用舌尖的侧面,仔细地、反复地刮擦着趾缝深处的皮肤,将那里可能存在的、混合了微汗和丝袜纤维的、几乎看不见的污垢,一点点地、彻底地清理出来。那细微的,近乎不存在的污垢,此刻在他的舌尖却被无限放大,成为了他所有屈辱的具象。他能感受到舌尖与趾缝内侧皮肤的每一次摩擦,那是一种微妙的、带着湿意的触感,让他感到自己的舌头仿佛在进行着最精密的作业。
他依次清理过每一个趾缝,直到它们光滑洁净,没有一丝残留。他甚至用舌尖轻柔地探索着趾缝的每一个角度,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微的角落,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细致。最后,他将主人的大脚趾小心翼翼地含入口中,用舌头仔细地清理着趾甲的边缘和根部,感受着趾甲的硬度与皮肤的柔软交界。最后用自己温热的口腔,将整个脚趾包裹、允吸。那是一种极度私密的,充满了占有意味的动作,仿佛他正在将她的存在,用最卑微的方式,吸入自己的生命中,直至融入血脉。
他的理智在尖叫,在抗拒,鼻腔里混合着高级香氛、皮革、真丝和极淡汗酸的、属于“上等人”的复杂气息,味蕾上是她皮肤上微咸的汗液味道。这些感官信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正在做着怎样一件卑贱的事情,将他内心的尊严一点点地剥离。但他身体的求生本能,为了避免更大的痛苦,只能选择服从,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舌头这唯一的“工具”上。他在这种精神分裂的矛盾中,用自己的灵魂走着钢丝,每一寸都饱含着屈辱,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任何一点点的懈怠都会招致更猛烈的风暴。他的身体因过度专注而微微颤抖,汗水从额角滑落,融入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在阳一完成了整套无懈可击的服侍后,他不敢停下,只是用脸颊轻轻地、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动物般,小心翼翼地蹭着绘里奈的脚踝,等待着下一个指令。他的呼吸轻微而急促,充满了不安与顺从,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祈求。他能感受到绘里奈脚踝肌肤的温热与细腻,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感知到的、来自“主人”的真实存在。
客厅里恢复了长时间的宁静,只有远处庭院里竹制“添水”规律的“咚”声,如同心脏的跳动,将这份寂静无限延长。每一次“咚”声,都像是敲打在阳一的心头,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与自己命运的悬而未决。空气中弥漫的线香味道,此刻对他而言,也带上了一丝悲哀的嘲讽。
许久,绘里奈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刚从一个悠长而满足的梦境中醒来,还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茫。那目光是如此的纯粹,却又令人不寒而栗。她轻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被清理得光洁如新的脚上,那只脚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洁白无瑕,仿佛刚刚从水中取出。然后,又缓缓地移向匍匐在脚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阳一。他的脸颊被她的脚踝轻柔地磨蹭着,眼中充满了被驯服后的顺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那绝望深藏在他的瞳孔深处,如同被困在冰层下的火苗。
她没有重新拿起那本《百年孤独》,她的目光只是静静地投向阳一,用一种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的、不带任何情感的语调,轻声说道:
“……书上说,孤独是一个人自己反复咀嚼的、永恒的刑期。”
她顿了顿,将脚尖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阳一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她的眼神冰冷而清澈,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仿佛能看透他灵魂最深处的挣扎与每一个被压抑的念头。阳一被迫与她对视,那目光像两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他的眼膜,直抵他的灵魂深处。
“而你,田中君。你连孤独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丝绸,缓缓滑入阳一的耳蜗,然后直接在他的大脑中枢里凝结成冰。那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却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辩驳的重量,像最锋利的刀刃,将他内心最后一点微薄的希望彻底斩断。
“因为你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我……不那么无聊而已。”